記得我愛你

十月，

開始了另一份新工作，

救護車的隨車護士，

才剛上班不到一個小時，

就接到電話要出車




送一個年紀很大的伯伯回家，

心情，

有著第一次的緊張，

有著對生命的無奈，

救護車蜂鳴過半個城市，

輕輕按著老人家瘦弱的肩膀，

懸吊著的點滴，

嘶嘶作響的氧氣，

能夠延續這個已是風中殘燭的生命嗎？




夜晚的城市，

死神是否張著他的黑色羽翼，

陪伴在我身邊，

在一個個的紅燈，

在一次次的轉彎中，

不發一語的沉默著？




從家屬手中接過紅包，

將紅包袋留在救護車上，

是為了避免沾染晦氣，

陪伴一個即將到盡頭的生命，

送他回到家人的身邊，

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

沒有吵鬧的儀器，

沒有冷漠的白色氛圍，

算是做好事嗎？

或者，

親手摘掉已經沒有氧氣供應的面罩，

算是將病人往死亡的深淵再推一把呢？

我的工作，

究竟，

是什麼？